山西太原,雷玉琪先生曾以不平凡的事迹闻名。他用20年的时间,从一堆即将熔化的废铜中,精心挑选出3200余件青铜器,总重量约50吨。其中,一级器物5件,二级器物200余件。
当我们走进山西省博物馆青铜器展区时,你可能不会想到,眼前这些赏心悦目的展品,其实都是雷先生从废铜料堆里抢救出来的。
雷玉琪,1928年11月生,山西平遥人。1949年7月入田元旧物所(后更名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结业后长期在太原从事秘密工作。1958年,雷玉琪从田元旧物所调入田元旧物所,任生产总调度、生产主任。
天元旧料公司成立于1958年,曾几经更名,曾名为太原冶炼厂、天元旧料,公司以铜冶炼加工为主,每年因生产需要,从全国各地收购大量废铜,满足冶炼加工需要。
1964年,雷玉琪被任命为生产总调度员。有一次,他在看《新民晚报》时,看到一则简短的报道,题为《上海冶炼厂炉前文物甄选》。报道虽然简短,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他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厂里的废铜料里,会不会有文物?带着这个疑问,他对原料仓库里的废铜进行了详细的搜查。
搜寻过程中,雷玉琪发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小铜器,形似铲子,但又不是铲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暂时把它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不久后,山西省博物馆研究员吴连成来到铜厂参观,雷玉琪把这个小器物拿给他看。
经过仔细观察,吴连成鉴定这是西周时期的货币,名为“原布”,属一级文物。随后,吴连成在《文物》杂志上发表了题为《山西省珍贵文物选编——西周铲币》的文章。
这件事情对雷玉琪影响很深,他意识到自己差点把珍贵的文物熔化成了熔铜,这不仅证实了废铜里可能有文物,也更加坚定了他甄别文物的决心,从此雷玉琪全身心投入到了甄别文物的工作中。
“挑选文物”需要掌握相应的文物知识。然而,雷宇奇参加工作以来,主要以生产管理为主,对文物领域的了解几乎为零,历史知识也相对匮乏。鉴于文物可能存在的损毁风险,他开始订阅《文物》、《考古》等专业杂志,购买相关书籍,积极自学并付诸实践。同时,雷宇奇也不断向文物领域的专家请教,逐渐积累了这个行业的经验。
当时,由于文物损毁严重,铜厂冶炼的废铜中混入的文物增多,挑选文物的任务更加艰巨。为了提高效率,雷玉琪成立了专门挑选文物的小组,他任小组副主任、组长,成员有七八人。每当有新的铜料送到厂里,大家就从麻袋里倒出一袋袋铜开始挑选。如果挑选不及时,很多文物就可能被冶炼成铜液。
因此,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不管是刮风下雨,只要铜袋进厂,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像淘金一样在大量废铜中精心挑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有时为了找到可能的文物,他们甚至需要检查几十个铜袋,进行多次筛选。
但在装袋过程中,材料厂内粉尘弥漫,弥漫着刺鼻的铜臭味,工人们虽然手被弄伤、胳膊被划伤,但他们没有叫苦不迭,也没有停止采摘。
其间,虽然文物处的工作已暂停,但他们仍不断挑选文物,交由专人保管,直至1972年文物处恢复工作,他们一次向文物处上交的文物多达500多件,装满了一辆大卡车。
20年来,雷玉琪和他的文物甄选团队处理了数十万吨废铜,精心甄选了各类文物,从两米高的铜佛像,到直径只有几厘米的钱币、铜镞,共计50余吨。这些文物中,有5件被认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分别是商代苏服武礼两祐、西周元氏部、秦代吕不韦少夫阁、战国郭云帝、汉代长方坂椭圆。
此外,甄选组还发现并甄选出鼎、簋、爵、壶、豆、戈、剑、戟、带钩、铜镜、铜炉、灯具、鎏金造像、铜印等二级文物200余件,三级文物3000余件。这些文物已全部移交给山西省博物馆、太原晋祠博物馆、太原双塔寺文物管理处等相关单位,为我国丰厚的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作出了重要贡献。
其中,向山西省博物馆捐赠珍贵文物3000余件,包括一级文物5件、古钱币30余吨,这些文物跨越商周至明清3000多年,具有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1984年,雷玉琪退居二线,收藏成为他的主要爱好。但他的家人不收藏青铜器,只收藏瓷器和玉器。雷玉琪虽然经手的青铜器不计其数,但家里一件也没有。他解释道:“公私要分清楚,选出来的文物是国家的,我没有权利动用,这是原则问题。”
20年来,雷玉琪精心挑选的文物价值不可估量,据估计,这些文物的价值足以在今天重建一座铜厂。但雷玉琪本人却说:“文物是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保护文物不被破坏是每个公民的责任,这也是我20年来一直致力于文物甄选工作的动力。无论文物价值有多高,都是国家的,与个人无关。”
1985年,山西省博物馆举办文物甄选展,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雷玉琪成为文物甄选界的知名人物。同年,他将国家发的4000元奖金全部捐给了同昌幼儿园,并将国家发给他的一台黑白电视机摆放在厂职工宿舍里,供大家使用。
1999年,雷玉琪先生步入80岁高龄废铜加工,关注铜厂下岗职工再就业,与同行商量,多渠道筹措资金,在山西省收藏家协会的支持下,成功创办了太原古玩城。市场经山西省文物局、太原市文物局正式批准,并办理了工商税务登记手续废铜加工,成为合法经营文物艺术品的专业市场。2004年,太原古玩城荣获“中国十佳古玩市场”称号。
雷玉琪先生于2010年去世,享年8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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