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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接昨天那篇——《》。
17
离开李山他叔家后,我们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又把这次旅行的收入口头核算了一遍,核算到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分给我们的钱太少了;他们每人至少分得了500元——从他的钱包里可以看出,里面堆放着厚厚一叠50元的纸币。
无奈之下,面对对方的强势,我们无法施展手脚——既不能战胜对方,也无法超越对方,更糟糕的是,我们握有对方把柄。那一晚,每个人手中握着25元,带着遗憾和不满,各自黯然离去。
李山似乎突然灵光一闪,在第二天提出了针对他们的报复策略——那就是在夜幕低垂时,将粪便涂抹在那些家庭的门上。那时,人们尚且不知“发愤图强”为何物,更未流行起“发粪涂墙”的行为,然而我们却以实际行动实现了这一举动。
粪便资源丰富——我们学校的卫生间采用的是蹲式无水厕所,所有的排泄物都会汇集到一个敞口的大池中,不久便使得池子装满了。
学校内有多位教师兼职从事农业活动,他们的田地恰好位于学校周边,当池塘中的水满时,他们便会将水引入自家的田地作为肥料使用。
据说过去教师们曾因分配肥料不公而引发争执。后来,一位姓赵的老师将粪池完全接管,作为交换条件,他负责提供办公室日常烧水以及冬季取暖和烧水的煤球——在此之前,老师们需自行携带热水。
盛装粪便的器具早已备好——厕所墙壁上悬挂着两个硕大的塑料容器,还有一个粪勺以及一根扁担,赵老师平日里便是用这两只塑料桶来收集粪便,再借助扁担将其搬运至自家的田地。
我俩年龄小,肯定担不起两桶粪——没关系,可以俩人抬一桶。
我们当晚抵达学校厕所,迅速取下粪桶,忍着不适,用粪勺挖取粪便,然后,我们扛起扁担,朝着既定目标前行。
各目标点相距并不遥远,然而在这段看似近在咫尺的路程中电缆线废铜多少钱一斤,我们却产生了意见不合——具体分歧在于每个目标家门口应泼洒多少粪便。
李山的态度坚决,他断言,若是这种情形都能容忍,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容忍的呢?他明确表示,已经答应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厉害,他要分发四桶,每户人家一桶!
我的看法是,每人拿一桶,均匀分发,每家门前舀上几勺随意泼洒,仅此而已,因为他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用大车帮我们拉过东西——我当时的想法确实是如此,这充分暴露了我性格中不够坚决的一面,在李山看来,这简直是忍无可忍的事情,而我却觉得无伤大雅,用李山的话来说——你这个人要是看到监狱,看着看着就能把里面的囚犯都给放了。
最终选择了妥协方案——那三家分得各自一桶,而他叔叔则独占一桶……
……
那四家门口的景象真是令人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的气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我们俩一路上不得不紧紧捂住鼻子……
李山他叔家的门上、锁上、门槛上、门缝里、门镇石上,方方面面都进行了严密的防护,形成了全方位的立体覆盖,没有一处遗漏。
李山最后略显遗憾地表示,本应挑选些干燥的树叶包裹起来,放置于他院落之中,以便他们跨出院门便能踏到我们送来的金黄之物。他对自己的这个想法颇为自豪,并打算返回学校去寻找干燥的树叶……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他们在来的途中已经用大车搬运过我们,往里投放的是干燥的物品,若是无意中砸坏了别人的玻璃,那就麻烦了。
这话语让李山恍然大悟,他立刻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里投掷,直至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随后两人携手空着粪桶迅速跑回学校。
回学校把赵老师的扁担、粪桶、粪勺放回原位——算是完璧归赵。
他们跃入村后池塘电缆线废铜多少钱一斤,泡了个冷水澡,借此洗去身上的异味,沐浴完毕,二人得以恢复正常呼吸,松了一口气,随后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冷水从池塘中涌出,让我感到一阵寒意,结果第二天我感冒发烧,身体不适,无法去学校上课——这在我学生时代是极为罕见的一次因病请假,因此记忆尤为深刻。
赵老师据说在第二天四处探访,试图查明是谁将粪池清空,并且他沿着留下的痕迹进行追踪——这情形宛如《韩赛尔与格蕾特》故事中主人公沿着面包屑寻找家的路径。
实际上并未将所有东西搬空,只是搬走了两大桶,赵老师所说的掏空只是他的夸张表达,他对于那两桶原本属于自家庭院的肥料感到不舍。
好吧,第一次偷电线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18
第二次是我和李山俩人去的,就是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尽管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但我们对于那次初次的遭遇仍旧难以忘怀,时常提起,反复谈论。
提及此事,李山愤愤地向我诉说,他们究竟有何高明之处?不过是攀爬至高处剪断电线,再将电线卖钱而已。这我们同样能够做到。
嗯,李山的心很大。但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说说。
终于,那日,李山带我抵达了他奶奶家的后院,草垛边,他拨开一个草堆,从中取出一个绑得严实的尼龙袋子,揭开袋口,里面装有剪刀、钳子、虎头钳、木柄砍刀、手电筒以及电池等工具。
我已将所需工具备齐,其中部分是借来的,另有部分是未经允许从家中私自带出。今夜我们便行动,切断电线,将所得款项均分。李山对此早已有所筹划。
割了怎么运回来?运回来藏哪里?我问。
我并未料到这一点,若真到了那步田地,咱们就少割一些,比如200斤,每人分100斤,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有机会就赶紧出手。李山这样回应。
这重量相当可观,我恐怕难以承受一百斤的负担,心中犹豫不决。那时候,我们对重量单位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一百斤这个数字是李山随口提及的。
你大约六十来斤。李山一边说,一边将我背起,随后绕着草垛跑了数圈。他笑着说,既然他能背着我跑,那么背上一百斤的电线慢慢走应该也不是问题。他让我也试试,我自认有七十多斤的体重。
我试了试,确实能背起来,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实际上,搬运人和搬运物品是两码事——轻松扛起一个体重超过一百斤的人或许不难,但若要背负起同样重量的沙袋,难度就大大增加了。当时我们并未深思这一点,只是决定在村子周边的电线进行切割,一边切割一边尝试背起,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实在不行就多背几趟,就算两个人合力也只背回了100斤,但所赚的也比他们给的25元要多。
这次我们前往割电线,目的究竟是为了盈利还是为了争一口气,我们彼此都难以明确,但或许后者占据了更大的比重——记得当时我们用帮大人望风赚来的25块钱,各自购置了玩具气枪,玩得还挺尽兴,尚且没有到急需用钱购买其他物品的地步。
好几个夜晚都无法前往——因为老师布置的作业实在太多,完成作业后已经没有时间了。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还算是有所顾忌、有所敬畏的孩子——只要一个人对某事有所顾忌、有所敬畏,他就不会偏离太远;而许多孩子之所以走上歧途,正是因为他们既无所顾忌又无所畏惧。
周六那天我们开始了行动,行动的地点选在了邻近的一个村庄——那里离得不远,对于我们这些没有交通工具的人来说是个理想的选择。
仅剩我们两人,无人负责放风,我们计划选择一个离村庄较远的位置展开行动,迅速攀爬上去,割断并卷起目标后立即撤离——只要行动迅速,根本无需他人协助放风。
在攀爬第一根电线杆时,我们便意识到对割电线这项工作的难度估计不足——原本以为只需爬上去剪断并卷起电线便可迅速撤离,然而,没有攀登工具,我们该如何攀爬那五六米高、光滑无痕的水泥电线杆呢?
李山尝试攀登多次,却每次都未能攀至中途便失足滑落,但他性格刚毅,坚称今夜他定要成功登顶……
屡次尝试都未能成功,我用手电筒照亮他的腹部,发现皮肤已经被磨破,鲜血不断渗出,于是建议由我来继续攀登,以便他能稍作休息,不必再背负电线。李山再次尝试,结果依旧未能成功登顶。
换我来爬,李山捂着肚子蹲下面看着。
我自诩为攀树达人,即便是笔挺的梧桐树也能轻松登顶。然而,攀登那些人工打磨得光滑的电线杆,与攀爬自然生长的笔直梧桐树完全是两码事——即便梧桐树再直,也总有凸起和凹陷之处便于抓握,而电线杆却毫无抓手,这对体力和技巧都是极大的考验。一旦在攀爬过程中出现打滑,便会滑落下来,皮肤被磨破……
尝试了多次未能成功攀爬,每次的高度差距大约都在一米上下。然而,李山总能想出解决之道——他搭建了一个人梯,自己蹲在电线杆底部,我则踩在他的肩上,他稳稳地扶住电线杆,这样便为我减少了大约一米的攀登距离。
在我的理解中,“甘为人梯”这一表述不仅仅体现了个人的奉献精神,而且强调了团队协作的重要性——只有亲身经历过或见证过这种精神,才能真正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李山甘愿做我的垫脚石,我随后三次努力攀登,最终成功抵达顶端,紧紧握住电线杆的顶部——即便腹部因攀登而疼痛不已,我还是忍不住向下、向上、向远方望去,内心充满了愉悦。
舒畅爬得兴起,突然间感到迷茫——他只顾着向上攀登,竟然忘记了携带切断电源的设备,等到他抵达高处,连一把钳子都没能带上去。
李山说你别着急,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先别下来,我想办法。
李山的第一招是自下而上抛掷钳子,而我则在上方伸手接住——夜深人静,一片漆黑,他自下而上抛,我一手紧握电线杆,一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其难度之大,简直堪比高难度的杂技表演。
我感到极度的恐惧——担心那些飞来的钳子会砸中我;李山在下方同样难受——他伸长脖子瞄准,却又要担心接不住而扔得太远,在黑暗中难以找回,同时还害怕它们掉落时砸到自己的头部……
试了十几回,未能成功接住——夜深人静,那把钳子每次从高处落下,都能奇迹般地被寻回。
李山打算采取第二种方案——他打算攀爬上去递给我钳子,并将钳子系于腰间,继续向上攀爬,最终将钳子举至我的面前。虽然这个方案看起来较为安全,但实际上却难以实现,因为李山每次攀爬至中途便不幸滑落……
唉,无奈之下我只能下去取来工具,再次攀爬。将钳子和带有木柄的砍刀系在腰间,我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保它们绑得牢固——若绑得不牢,在攀爬过程中一旦掉落,很可能会将甘愿做梯子的李山砸伤……
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终于连人带工具一起上来了。
割电线的初衷早已被抛诸脑后,现在只剩下了与电线杆抗争——没想到,这第一关竟然如此艰难。
接下来就可以展开第二步了——剪断电线。
我并不清楚该剪哪一根线,大人们曾告诉我,有些线是带电的,而有些则不是,通常情况下,人们只会剪那些不带电的线,但具体哪根带电,哪根不带电,我并不了解。
李山的注意是,闭着眼睛随便选一根,一刀砍下去,应该电不到。
我认为李山所言极是,动刀便当斩断。李山又特别强调,出刀与收刀动作必须迅速,只需比电快,就算遇到电流也无妨。
事实证明,虽然看了很多武打片,但出刀收刀还是快不过电……
……
刚从睡梦中醒来,晨光尚未洒满大地。在众多影视作品中,人物在失去意识后苏醒,开口询问的往往是:“我身处何方?”、“我究竟是谁?”、“我遭遇了什么?”而我的第一个问题却是:“电线是否出现了故障?”
李山在那里哭泣不止,他解释道电线的确并未断裂,可能是你的力气不够大,未能彻底砍断,只是割破了一层表皮,因此触电飞出,从电线杆上坠落,幸好旁边有座草垛,你恰好落在了草垛上,这才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我说,我砍完感觉身上一麻就不知道事儿了。
李山说,幸亏你醒了,我都准备背着你回家找大人了。
我说,我晕了多长时间?
李山提到,大约过了半小时,在你刚从高处坠落时,恰好有一辆摩托车驶过,我担心被人发现我们是在偷电线,因此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好将你移到了草垛的后面。
你站起来试试能走么?要是能走咱就回去。
我尝试起身走动,跳跃一番,一切顺利,只是腹部被电线杆擦伤,鲜血渗出,疼痛难忍。李山也表示他的腹部同样疼痛。
他们紧紧捂住腹部,手持手电筒,围绕着电线杆仔细搜寻了几遍,最终找到了掉落的砍刀和钳子,将它们放入了工具包——实际上只是一个尼龙袋子,然后互相搀扶着返回了……
回想起那刻,心中不禁感到惊恐万分,若非身旁有那座五六米高的草垛在旁,一旦跌落,恐怕不是生死未卜便是身受重伤……
那天晚上,我们是在李山奶奶的家中过夜——李山不敢独自回家,我同样也心生畏惧,不敢踏进家门。李山奶奶看到我们俩的腹部都在不断地渗出血来,便好奇地询问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说是爬树磨的。
李山的奶奶深信不疑,于是她从灶膛中取出了两把草灰,分别撒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腹部,然后又用蒲扇轻轻扇去表面的灰烬,声称只需睡一觉,出血就能止住。
第二次偷电线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19
自那以后,我和李山便不再提及偷电线的事情——那是一项极具挑战性、既损害自尊又危害身体的行为,对于我们两个小孩来说,实在是难以胜任……
在我们读初中那会儿,上级有关部门开始重点打击偷电线行为。
先是关闭了数家电线回收点,同时呼吁民众,若发现电线回收点仍在收购电线,应立即进行举报,举报者将获得1000元人民币的奖励,且奖金将在三天内发放——这1000元相当于在劳务市场工作三四个月的收入,据传已有领奖者,此举措颇似古代立木为信的故事。
又展开了针对有关部门部分人员为首的骗线骗钱综合治理工作。
所谓的骗线骗钱行为,指的是电线被非法割断后,相关人员向上级部门申请资金购置新的电线,然而,所拨经费中很大一部分被挪用——只需拿出其中一小部分去二手收购点购买旧电线,再将它们重新连接起来即可。
因此,那时候电线的长度越长,其价值就越高;新近铺设的电线同样价格不菲(这一点在前文已有提及)——嗯,我们割取电线并非为了将其当作废铁或废铜出售,而是将其作为二手电线出售;常常是张村割下的电线,不久后便出现在李村电线杆上。
这一割一接,一来一往,骗线骗钱者、收购站、偷电线的三方各得其所——实则正是这些利益相关者暗中勾结,使得这近乎荒诞的行为得以如火如荼地流行开来——甚至有人沉迷其中,梦想以此作为一生的职业。
这两项举措实施后,需求量大幅减少,普遍认为需求存在则供给随之而来,然而割电线这一行为因缺乏需求而无法催生新的需求,因此从事割电线工作的人数自然减少。
此外,还有一项举措——若普通民众成功捕获窃取电线者,将可获得500元至5000元不等的奖金,且该奖励将在三天内予以发放。
这项举措使得窃取电线的行为深陷于民众战争的浩瀚之中。当村民们发现家中突然断电,他们的首要反应并非点燃蜡烛继续用餐,而是纷纷涌出户外,捉拿那些偷电线的人。
曾经还因为人民战争发生过意外。
那天夜晚,供电站如常地出现了停电,前村与后村的居民都猜测是有人剪断了电线。于是,前村的一些居民涌向通往后村的道路,而后村的一些居民则奔向前往前村的路——实际上,他们所走的正是同一条道路。
当时大家误以为对方是在偷电线,于是纷纷上前动手,结果在打斗中才发现打错了人。然而,这两个村子平时就因水库灌溉用水等问题存在矛盾,再加上有些人在这其中吃了亏,有些人却占了便宜,于是便借这次机会向对方发泄情绪。
最终怒火中烧,演变成了两个村庄之间的大规模斗殴,两个村庄的村长通过大喇叭号召村民手持铁锹和锄头前往村后和村前进行救援——实则是在为各自村庄的斗殴提供助力。传闻县公安局抵达现场后开枪数发,才成功平息了这场械斗……
这些措施下来,不到一个月,偷电线的几乎绝迹了……
20
李山后来因涉嫌抢劫银行而被监禁,直至刑满释放。在我之前发布的夜报中,提及的三人名单中,首位便是李山。
去年春节期间,我与李山重逢,我们甚至揭开了彼此的腹部,查看是否还留有往昔磨破的印记——我的腹部早已无痕迹可寻,而李山的腹部已非昔日模样——他那硕大的啤酒肚宛如孕妇一般,然而在腹部上,却依稀可见一道道结痂脱落后的疤痕——或许李山当年的磨砺比我更为剧烈……
21
没想到一着手撰写,文字便如泉涌,这篇内容原本旨在探讨割电线产业链为何风行的经济理论——毕竟我们的公众号是以股市投资和投机为主题的,然而在撰写过程中,话题却偏离了初衷,越走越远,无奈只能将其当作一个故事来分享,大家权当听一个故事吧。
在文末,我们可以对其中蕴含的经济原理进行简要分析——这涉及多方共同策划(或者说在协作的基础上。嗯,不能独占利益),且风险降至较低水平(或者说有参与者愿意并有效地承担了风险)。此事涉及的主要风险包括法律风险和人身安全风险,在这种特定环境下,法律风险已被那些位于产业链顶端的诈骗分子所承担;而人身安全风险则被那些漠视生命安全的冒险者,比如我和李山这样的粗人,所承担;至于那些处于中间层的收购站,他们扮演的是信息与资源的中转角色,在产业链中,当上层无法或不愿直接与下层接触时,中间层的中转作用便能从中获益,且收益颇丰,以至于参与各方都能获得远超正常收入的回报——若一个项目能够满足这些条件,未能做大成功简直不可思议!
述说至此,对于那些窃取电线者,乃至那些曾立志将其作为终身事业的人,最终多数都改变了职业,选择了与主流社会价值观相契合的普通生活——正如我在先前的一篇文章中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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