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房子和田地。图片由作者提供。

边缘和杂草

文/张云鹤

我的家乡狮子山村，是一条绵长、垂直的山丛。冲子两侧相距数十米的农舍。除了牛棚、稻草堆外，还有菜园、鱼塘。从高处看去，中间的溪水像一把利剑，将溪水劈成两半，左右各有一半的山峦、田野和泥土。冲两侧有许多小冲冲，如游扎冲、徐家冲、大王冲、牛仙冲、滚子泉冲、志鹏冲、牛栏冲……

如果把这个自然村的山冲比作一条河流，那么这条全长四公里的大冲就是河流的“干流”，左右的小冲就是支流。我家住在“干流”杨柳坝旁边。我四岁时被典叔收养为儿子，后来成为二级“朝贡”军子全冲的一员。

叔叔个子不高，脸瘦削，充满了慈祥。他看起来有一种温暖的力量。当有人进家门时，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面孔，总是受到微笑的迎接。舅舅的笑容总是淡淡的，淡淡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平易近人。叔叔的讲话很幽默。家里没装自来水之前，当姑姑提着水桶倒水到水箱里填满溢流时，姑父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只是说：“哎呀！这水箱还是有点小啊。” ”

舅舅虽然读书不多，但很善于思考问题。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他习惯先提出问题来和你讨论。他观察事物也很仔细，对于不懂的事情喜欢追根究底。有一年，家里孵出了一窝鹅，存活了六只。雪白的小鹅特别可爱，不过其中一只长得比较慢，明显比其他鹅小很多。这是什么原因呢？这一直是姑姑心中的一个谜。我们异口同声地问舅舅，舅舅很早就注意到了。他说小白鹅坏了。在他出生在壳里的第10天，他猜测这只鹅会和其他五只鹅有不同的生长结果。那么他的猜测就彻底得到了证实，因为小鹅天生右眼就有障碍，视力几乎为零。这只鹅只有一只眼睛，其他五只鹅在觅食时具有明显的优势。 “独眼鹅”的成长必然有一个缺口。

后来，作为农业大学的毕业生，我回忆起叔叔生前的农耕知识，对他十分敬佩。以房前屋后、田间的杂草为例。一个只上过半年私塾、住在小山里、没见过世面、连智能手机都没碰过的老人，居然能谈起“一年一度的野草”。 “多年生杂草”等专业术语，大叔不仅知道哪些杂草是一年生或多年生，重要的是观察它们的生长规律，在除草时能完美运用，除草效果提高数倍。以狐尾草为例。我叔叔经常告诉别人，这种一年生狗尾草不是有害杂草。是牛羊喜食的草。然而大冲子自然村，农作物生长时，会与农作物争夺养分和阳光，导致农作物产量下降。

那时没有化学除草剂，无论是稻田还是旱地，除草都是人工进行的。有人问叔叔，为什么你家田里的土里不长草呢？舅舅一般不会直接回答人，而是说这项工作需要抓住杂草的“致命”弱点，除草时要从弱点开始！以狐尾草为例。它是一种一年生杂草，通过种子繁殖和生长。这种旱生杂草在我们当地一般4月至5月发芽长苗，8月至10月结籽。这种杂草必须在七月底前除掉。 “狗尾巴”还没来得及长大就会被扯掉。若8月进入狐尾草结籽期，人或设备触碰，成熟的种子散落在地。就像人工播种狐尾草一样，让它一年年变老。

舅舅还科普了一下，说夏天之前最好拔除杂草。春夏季节雨水较多，土壤湿润、疏松。拔除杂草即可连根拔起，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另外，春天万物复苏，杂草也生长得很快。此时期种子一般未成熟，可减少杂草生长基数，提高除草效果。此外，春季和夏季杂草相对较年轻。除了喂牛、羊、鸡、鸭外，埋在土里很容易腐烂，可以转化为有机肥料。

我在叔叔家呆了三年，回到杨柳坝时，我已经到了可以上学的年纪了。后来听说我离开舅舅家，舅妈哭了三个晚上。奶奶告诉我，爷爷临终前留下遗言，警告父亲不要让弟弟一家失去“香火”。于是我离开舅舅家不到半年，父亲就和母亲商量，让春哥重新被领养，把舅舅一家人还给了我。阿姨和一个儿子。

因为情感的牵挂大冲子自然村，无论是上学还是进城谋生，看望叔叔阿姨都成了我自觉的行动。我一向胆怯，不敢乱跑。如果父母把我送到叔叔家做一些小事，我的胆子突然就大了。在我的兄弟姐妹中，我总是第一个走的。其中，我最担心的是我小时候“不讨人喜欢”的态度。 “告别”的自责和“感恩”的主动，经常回“家”探望。 1978年吃过“御膳”后，我在县城待的时间就多了。每次放假我都会回杨柳坝看望父母。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也会回 Front看望我的叔叔阿姨。我发现叔叔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很能干的。

当时实行的是分田到户的生产责任制。有的人家的稻田里，稗草长得比稻子还高。稻种撒下的时候，田里没有小米，只有稗草。村民小组有数百亩水稻。唯一杂草少于一株的地方就是叔叔的农场。

说舅舅务农勤奋，还不如说他的田间管理和农艺措施“一流”。他对水稻种子的要求很高。无论是自留种子还是购买种子，除了要有“十粒五对”的种子外，还要保证种子中没有稗草、杂草种子，哪怕是掺有少量的杂草种子。种子在入库前也会被处理掉。

经过种子阶段后，苗期除草阶段也是一个重要阶段。正如我叔叔所说，如果你通过了第一阶段，那么通过第二阶段就会更容易。水稻移栽到田里后，杂草一出现就被清除。水稻成熟了，田里就没有杂草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稗草和狗尾草都是一年生杂草。稗草必须在种子形成之前消灭掉，否则很容易形成年年稗草的恶性循环。

那年国庆假期，我在叔叔家住了一晚。叔叔和侄子聊了很多。后来话题转到除草上。这时，舅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无话可说，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他直言，今天的农业是真正的“化学农业”。肥料用化肥，杀虫用化学农药，除草用化学除草剂。似乎没有这些化学物质，农作物就无法生长。未来。虽然舅舅不懂生物多样性，但他知道晚上萤火虫少了，蛙鸣少了是件坏事；尽管他叔叔不懂农药残留，但他曾经和我讨论过，多用农药和除草剂来杀虫是一件坏事。土壤和地下水中肯定还有一些；我叔叔这一代人虽然没有听说过生态文明的概念，但他有经验判断，也有深深的忧虑；如果我们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我们该怎么办？

张云鹤，湖南省作家协会生态文学分会会员。绿色潇湘生态文明首席讲师、长沙市“五老”金牌讲师团讲师、长沙市首批两类公益讲师、长沙市“减塑节能”代言人、“长沙市学雷锋”模范”湖南省环保联合会终身名誉理事，曾被评为“湖南最美志愿者”“湖南好人”“湖南最美河流”龙先生”、“湖南省关心下一代先进个人”、“湖南省公益普法先进个人”。 2021年被中央文明委、生态环境部评为全国最美生态环境志愿者。 2022年，被生态环境部评为绿色生活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