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潭记者：刘薇薇

目前，我国报废机动车和“退役”动力电池规模巨大。半月谈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一些人非法回收、拆解、贩卖、粉碎报废汽车、“僵尸车”和动力电池废钢破碎环评，破坏环境，生态环境，并造成大量有色金属等宝贵资源流失海外。

报废产品流入“黑市”，正规机构“入不敷出”

据公安部统计，截至2022年6月底，我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06亿辆，其中汽车3.1亿辆，占比约76.4%。按照国际平均报废率4%计算，至6%，报废机动车数量巨大，二次回收市场空间广阔。有机构预测，到2026年，我国报废机动车市场规模或达231亿元，年复合增长率达7%。同期，我国新能源汽车保有量达到1001万辆，首批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迎来“退役潮”。

报废汽车将被拆解

尽管市场需求增加，但我国报废机动车及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行业受资金、技术、设备、场地等限制，大部分企业规模较小，存在小、散、乱现象。

半月潭记者采访发现，报废汽车主要被个人回收，造成严重的二次污染。在东部某市，一些不法分子未经政府同意，将长期停放在公共场所的旧车非法出售或碾压。他们没有核实文件，就把这些金属当作废金属来称重，并从中牟利。

南方某市报废机动车非法回收拆解“黑窝点”里，未经处理的场地上，破碎的机动车外壳和零件乱七八糟地堆放着。随意搭建的简易铁皮房成了拆解车间，现场工作人员不具备专业资格，未接受过专业培训。

一些小作坊低价收购、高价出售，非法开采钴、镍、锂等贵金属材料，牟取暴利，恶意哄抬价格。目前，不合格高价出售的案例越来越多。收购、私自拆解报废汽车及动力电池，大量报废产品通过中间商、中介机构流入“黑市”，正规机构难以“吃饱”收车。

中新社记者在苏南调查发现，一些不法回收商偷逃税费、环评费、场地费等费用，成本低利润高，往往开出高价吸引车辆。正规机构需要大型回收企业难以承担场地、税费、环保设施运营等成本，难以与非法回收企业竞争，造成车辆供给严重不足。

数据显示，我国现有动力电池回收企业3.6万家，其中工信部“白名单”上的企业仅有47家。据业内估计，以2020年为例，我国累计“其中，“退役”动力电池约20万吨，“白名单”企业回收量不足5万吨。

环境风险高，资源流失海外

机动车拆解会产生废油、废制冷剂等十余种危险废物，以及废玻璃等一般固体废物，若处理不当或非法转移，极易造成水、空气、土壤和其他污染。

中新社记者走访了多家“黑窝点”，发现非法回收机构的拆解场地大多未进行硬化防漏，缺乏油水分离器等设备，报废汽车随意堆放，拆解现场工序不规范，产生固体废物和有害物质，污染环境。

2021年4月，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查处了机动车拆解行业大量环境污染问题。在东部某镇，数百家非法拆解点露天作业，无人监管。污染防治设施建设滞后。拆解后的含油废钢露天堆放，雨水冲刷农田废钢破碎环评，油污四溅，恢复难度极大。

机动车报废后，资源的二次利用价值较高，如果资源的二次回收成为灰色地带，很容易造成有价值的有色金属等资源流失到海外。一位从业者告诉半月谈记者记者了解到，2021年全球回收铂族金属167吨，占全年全球铂族金属总供应量的26%。报废汽车催化剂是铂族金属二次资源回收最大的来源，占全球铂族金属总供应量的26%。占80%。据公安部统计，2020年我国报废机动车催化剂市场流通量约5000吨，含铂族金属约10吨，但报废机动车催化剂95%以上催化剂流向非正式机构。 据海关总署数据，2021年我国出口含铂或铂化合物的废料594吨，按含铂族金属5%至10%计算，约有30至60吨铂族金属流失海外。

此外，有业内人士透露，在违法拆解报废机动车及动力电池过程中，不少商家为了降低成本，将配件或电池翻新后进行非法修复或转卖，存在严重的交通安全隐患。车况良好的车辆经过非法改装后，直接流入汽车销售“黑市”，在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地区销售。

加强立法保障，优化税收政策

我国报废机动车及动力电池存量较大，但资源二次利用率不高，欧美机动车资源二次回收率在30%左右，而我国仅约10％。

不少企业人士建议，应加快二次资源回收领域的立法，管控机动车、动力电池领域的二次资源使用。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丛伟认为，现行法律和法规只规定达到强制报废标准的机动车不得上路行驶，却没有规定其停放是否合法合规，执法人员面对大量“僵尸车”束手无策针对非违停、已达到报废标准的“僵尸车”，她建议完善立法，明确“僵尸车”的认定依据、权属、处理程序等问题，推动相关部门集中清理整顿。

拆解车辆后可回收利用的各类金属和塑料

多位公检法人士认为，针对回收体系不完善、能耗高、污染重等问题，应建立规范的二次资源回收体系和网络，在全国范围内设立二次资源回收定点。统筹协调打击高值二手资源走私。天元二手材料公司检察官高成建议，鼓励机动车生产企业承担责任，支持先进企业进入完善报废机动车回收利用体系，推动回收拆解业与再生资源产业结合。

中国资源再生利用协会报废汽车分会指出，对进入正规报废渠道的车辆补贴力度和范围有限，造成正规和非正规回收价格“倒挂”，车主通常不愿意交易过程中产生的增值税一般由回收企业承担，可优化税收政策，适时增加补贴。